江蘇省宿遷市中級人民法院
民事二審判決書(shū)
執行異議之訴（2021）蘇13民終1556號
上訴人（案外人、原審被告）：曹某，男，1990年11月10日出生，住江蘇省宿遷市宿豫區。
委托訴訟代理人：朱玉建，江蘇西楚律師事務(wù)所律師。
被上訴人（申請執行人、原審原告）：劉友前，男，1964年2月3日出生，住江蘇省宿遷市宿豫區。
委托訴訟代理人：羅芳梁，宿遷市宿城區幸福法律服務(wù)所法律工作者。
原審被告（被執行人）：曹成文，男，1965年4月8日出生，住江蘇省宿遷市宿豫區。
原審被告（被執行人）：吳玉蓮，女，1967年3月16日出生，住江蘇省宿遷市宿豫區。
一審法院審理查明：2019年12月25日，宿某法院對劉友前與曹成文、吳玉蓮民間借貸糾紛一案作出（2019）蘇1311民初5867號民事判決，判決：曹成文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給付劉友前借款49,900元及利息（以49,900元為基數，按照年利率6%，自2019年9月5日起計算至實(shí)際給付之日止）。判決生效后，根據劉友前申請，宿某法院于2020年5月6日立案強制執行，案號為（2020）蘇1311執1070號。在案件執行過(guò)程中，宿某法院于2020年6月8日作出（2020）蘇1311執1070號執行裁定：查封登記在曹某名下的蘇宿貨3056船舶。曹某以該船舶系其所有為由提出執行異議，宿某法院經(jīng)審查后作出（2020）蘇1311執異45號執行裁定，裁定中止對本院查封的登記在曹某名下的蘇宿貨3056船舶的執行。劉友前不服該裁定，遂提起執行異議之訴。
另查明，曹成文與吳玉蓮系夫妻關(guān)系，二人于1990年11月10日生育一子即曹某。案涉蘇宿貨3056號船舶于2010年2月3日辦理了所有權登記，登記的所有人為曹某，取得所有權日期為2007年1月16日。
關(guān)于涉案船舶的建造情況，曹某陳述為涉案船舶在泰州建造，建造船舶時(shí)未簽訂書(shū)面協(xié)議，建造船舶的款項為大幾十萬(wàn)元，均是通過(guò)現金方式支付。
審理中，劉友前申請調取了涉案船舶登記資料，包含造船加工定作合同一份、船舶交接證明一份、船舶所人所在鄉鎮（街道）政府證明兩份（2009年8月14日和2010年1月20日）。造船加工定作合同載明的日期為2006年6月6日，合同雙方為曹某（甲方）、宿某區安家洼船舶修造廠(chǎng)（乙方），合同內容為：“茲有甲方根據需要向乙方訂造鋼貨船一艘，特訂立如下合同，以資共同遵守：一、船主體尺寸：船體總長(cháng)67.5米，型寬13.45米，型深4.10米，由乙方焊接并打漆。二、此船屬來(lái)料加工，甲方負責按時(shí)提供所需各類(lèi)鋼材和油漆及其輔助材料等。三、船檢及其費用由甲方自理。四、合同生效后220個(gè)晴天內，乙方保證建造完工。五、船舶所需鋼材經(jīng)制等暫定400噸。六、乙方收甲方船體加工和打漆費標準為每噸鋼材1,000元。七、加工費由甲方分三次付給乙方，每一次簽訂合同時(shí)付伍萬(wàn)元，第二次待船外殼板上齊時(shí)付伍萬(wàn)元，第三次待船出廠(chǎng)前付清余款?！?。船舶交接證明顯示安家洼船廠(chǎng)于2007年1月16日將船舶交付曹某。2009年8月14日的證明內容為：“宿遷市地方海事局：此有我轄區內居民曹某于2007年1月16日在安家洼船舶修造廠(chǎng)船廠(chǎng)建造鋼質(zhì)貨船壹艘，請貴局給予辦理相關(guān)船舶證照手續，為感?！痹摲葑C明中曹某的名字存在涂改。2010年1月20日的證明內容與前述證明內容一致，該份證明曹某的名字不存在涂改。
一審法院認為，涉案船舶的所有權人應為曹成文和吳玉蓮，而非曹某。具體理由如下：一、雖然涉案船舶登記在曹某名下，但登記檔案中造船定作合同及船舶交接證明等資料所載明的內容，與曹某的陳述的涉案船舶在泰州定作，定作時(shí)未簽證協(xié)議，其在宿某區安家洼船舶修造廠(chǎng)只是對船舶進(jìn)行改造的陳述，相互矛盾，故不能僅憑船舶登記信息認定曹某為涉案船舶的所有權人。第二，根據本案查明事實(shí)可以認定，在涉案船舶最初定作時(shí)，曹某尚不滿(mǎn)16周歲，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。而涉案船舶僅定作費用就高達四十萬(wàn)元（不含鋼材費用），曹某作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，顯然不能獨立對外實(shí)施定作船舶這一與其年齡不適應的民事行為。同時(shí)，曹某也未能舉證證明其有能力支付高額的造船費用，故結合曹某在定作船舶時(shí)的年齡及劉友前提供的證人證言，可以認定涉案船舶實(shí)際定作人及出資人應為曹某的法定代理人即曹成文、吳玉蓮。綜上，應認定涉案船舶的所有權人為曹成文、吳玉蓮，對劉友前要求繼續執行涉案船舶的請求，依法予以支持。綜上，依照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》第十九條，《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》第二十三條和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》第六十四條、第一百四十四條、第二百二十七條之規定，判決：準許執行宿某法院作出的（2020）蘇1311執1070號執行裁定查封的蘇宿貨3056號船舶。
本院認為，關(guān)于案涉船舶的所有權人如何確定，應根據資金來(lái)源、實(shí)際出資、占有使用等因素綜合判斷。本案中，雖然案涉船舶登記在曹某名下，根據曹某及曹成文陳述的造船時(shí)間，曹某尚不滿(mǎn)16周歲，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，顯然不能獨立對外實(shí)施與其年齡不適應的民事行為，也無(wú)力支付高達90多萬(wàn)元的造船費用。同時(shí)，曹某對于造船費用的來(lái)源，陳述其父親曹成文先后支付了30余萬(wàn)元，但對于剩余的資金來(lái)源，未能提供證據予以證明。一審中出庭作證的證人證明案涉船舶為曹成文出資所建，曹某當時(shí)在上學(xué)，曾向證人借款用于造船。故可以認定案涉船舶實(shí)際出資人和定作人應為曹成文和吳玉蓮。曹某二審中提供的船舶國籍證書(shū)、營(yíng)運證書(shū)、船舶過(guò)閘登記簿、船舶的船名證等證據，僅能證明案涉船舶的登記和使用情況，不能證明船舶的出資建造情況，不能達到其證明目的，不予采信。因此，曹某對案涉船舶不享有排除人民法院強制執行的民事權益。
綜上，上訴人曹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，應予駁回；原審判決認定事實(shí)清楚，適用法律正確，應予維持。依照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》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定，判決如下：
駁回上訴，維持原判。
二審案件受理費3300元，由上訴人曹某負擔。
本判決為終審判決。
審判長(cháng)徐淮成
審判員楊曉玲
審判員吳軍良
法官助理丁濤濤
書(shū)記員蔡雨桐
2021-06-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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